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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第十章
  • 爱着艺术的大尉
  • 2019-07-29 18:35:42
第十章

第十章

(1)结果就是那沉默的悲剧

“你手里的东西真的和你很不配啊...菲德安特...”洛伦佐的脸上表情很复杂,能看出的是那上面有一位父亲的悲伤,但是在那悲伤的缝隙之中,还有一点点其它的情感夹杂在其中。

“父亲?”眼前的少女眼睛暗淡了下来,随即转瞬即逝,被奇异的光亮取代——久违的见到父亲让她感到高兴,不过这个时间点见到父亲绝对不能说是什么好事。

越来越猛烈的风夹杂着雪,拍打在两人站立在的议神院大厅前面那高大而华丽的雕像上,平时威严的雕像被雪装饰的扭曲表情有点滑稽,但是这个气氛可一点都让人笑不出来。

“父亲...你是来看我们的吗?还是来带我走的?”菲德安特异常冷静的话语脱口而出,要不是那张熟悉脸和声音,洛伦佐绝对不会相信这张冰冷的像雪的脸和声音会是自己那个可爱的女儿。

即便如此...洛伦佐回想起议神院的长老们说的那些话——“如果她是兰撒的话,就绝对不能放任她在外面不管!”“她的命运在她成为兰撒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决不能发生意外!”“她必须拯救我们不可!”

“抱歉,父亲有件事要和你好好谈一谈...”洛伦佐咽下了所有的思绪,挤出了笑容。

“这种时候居然第一关心的还是那些事情吗?父亲?”菲德安特像是彻底失望了一般,抬起了手里那个不配她而且已经染得猩红的东西。

“对不起...父亲我...”这么说着的洛伦佐突然哽咽了,那个就算在战场的炼狱中也没有一丝颤抖的大将军,竟然在这对他来说由如微风小雨的这里,流下了眼泪。

“...”菲德安特往前走了半步,停顿了数秒,然后又退了半步,“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吧?”光芒开始吞没她的身体,只是这次速度非常的慢。

“逃走吧?”洛伦佐停止了哽咽,突然抬起头冒了一句。

“...?”那光芒消失了,“你...你说什么?”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兰撒还是什么,你是我,可爱的菲德安特啊。”洛伦佐伸出了手,“逃走吧!和父亲一起!离开这里!只要和你和妈妈在一起的话,将军什么的头衔,富贵的生活我都可以不要...所以...!”

洛伦佐闭了嘴,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除了在厨房里料理鱼就是杀人才会染成这样的刀,再加上那些长老们一脸巴不得她现在就成长为兰撒的嘴脸,还有自己被关的这几小时的禁闭,难道...

“喂...!菲德安特!你妈妈...哪去了?”就算已经预料到结果,就算知道这么问也是毫无意义,洛伦佐还是颤抖着问了出来,他的眼前被那红色的双眸覆盖,自己就这么失去她了吗?就这么简单?

“呼...”菲德安特长长的吐了口气,她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正常的笑容,“什么嘛~,不是父亲干的不是嘛~。”然而下一秒又恢复了成了冰霜,再下一秒冰霜便消失在了光中。

洛伦佐看神了——以前总在别人的世界里纵剑轮舞的他,此刻看着自己的支离破碎的世界中,自己的女儿在闪光中轮舞的模样。

“所以...先去看看妈妈吧。”菲德安特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轻轻的重量压在了了他的背上,这个画面从远处看,就像是父亲背着女儿开心地去游乐园一样。

“原来如此,这就是兰撒的力量吗?”这次被光吞噬的,是洛伦佐。

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光里的洛伦佐,并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淡淡地说:“是里面的长老下的命令没错,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菲德安特?复仇应该是我该做的事才对啊。”

“什么好不好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这件事我想自己做,而且...”菲德安特缓缓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这可不是复仇,这是——”

“——单纯的葬礼。”

“葬礼?难道你想...喂!菲德安特!...”洛伦佐还在说着,但是他后面的话却谁也听不到了,他彻底消失在了光中。

“这样就好了...接下来就该...”菲德安特像是理着购物清单似得自言自语着。

“...接下来就该陪葬品了。”一张脸消失在了红色的木门后。

“看起来你的计划成功了,同时也失败了呢。”说话的人是七个长老之一的年轻男子,他的话语里有着嘲讽的意味。

“闭嘴瓦尤里!”这是那位声线低沉的女人第二次叫他闭嘴,“这不是大家统一以后的计划吗?为什么你说的跟全是我想的一样?”

“现在还是吵架的时候吗?这里除了双帝以外还有谁敢在那个兰撒面前亮出武器的?”这是一个苍老但是有力的声音,按照往常这位长老里面也是年级最大的人通常是负责劝架的,不过今天他好像比谁都激动。而传说中的双帝已经因为即将到来的决斗一个兴奋地摩拳擦掌另一个叫起了娘。

“诶?半截都入土了的老家会还这么在意生死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七个人之中最矮的一个人发出少女的声音,不过说的话一点都不可爱。

瓦尤里:“哼,老人家最后的任性你做小辈的就别说什么了嘛,小风酱~。”

另一个中年男子:“不如乘现在用你的小树苗赶紧跑,说不定还能跑掉呢?风酱?”

声音低沉的女人:“我们把老人家背上再加上双帝的争取时间,撤退的几率和生还的人数都还是能看的。”

老爷子:“哼,谁要你们背,我还能走,你们不用等我,我一会就追上你们。”

“风酱”:“听你们一群傲娇鬼扯!一个一个说走说走的,结果一个一个坐的稳稳的不是吗!想把我一个人支开你们所有人看兰撒?没门!”

老爷子:“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

“风酱”:“什么啊!这个男主角爷爷的既视感!你可是个大坏蛋啊!记住自己的角色啊喂!”

“哼,哼哈哈哈哈!没想到各位还真是急着去见女神呢。”中年男子大笑了起来,差点笑掉了手中厚重的书。

“风酱”:“所以为什么大家都是一股视死如归的正义之士的表现啊!‘让一个少女失去母亲从而激发兰撒的力量然后通过父亲带她离开加以控制’什么的,明显是大坏蛋的做法啊!”

“对呀对呀,我们可是【大坏蛋】啊!【大坏蛋】就得被【正义】的勇士打倒才行呢!而那个即将到来打倒我们的少女,就是那个在天族里面也是最正义的存在——”

“——兰撒呢。”

“所以我们可没有走的理由,风酱,计划现在稍微有点变化...”

“啊?”

“现在她的力量不用说肯定还无法控制,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我们,这种不成熟的力量离兰撒还远着呢,所以...”

“有【封印】的必要呢。”

听完大家的话以后,风酱的脚下出现了树枝和藤蔓,包裹住了自己,在她消失在地下前,她狠狠地“切!”了一声。

“那么...我们来迎接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吧!各位!”老爷子坐在座位上,拿起了魔杖。

“能和兰撒过招...哈哈哈!太爽了!”双帝的其中一位掰着手。

“妈,孩儿不孝...”另一位双手合十。

“这就是所谓必要的牺牲,对吧?”中年男子记起了笔记。

“别死的太丢脸哦!老太婆!”瓦尤里拔出了剑,还不忘继续吵架。

“闭嘴瓦尤里!”这是第三次那位声线低沉的女人叫他闭嘴...

...也是最后一次。

一阵轰鸣传出,古老而庄严的红木门像火车头一样风驰而来,被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家伙双手接住,在冲击力带着退了一段以后,被丢到了一边。在四散的灰尘中站立着的,是一位少女。

“找到了...陪葬品...”菲德安特面若冰霜。

“欢迎欢迎,我们的希望——救世主小姐。”长老们发出了迎接的声音。

“就是你们...吗...”菲德安特的语气就像是在购物清单上打了个勾一样。

“没有什么能阻止兰撒的救世之路,就算是兰撒自己也不行。少女啊,被选中的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所有人都摆上了战斗姿态。

议神院的七个长老里面只有两个是靠自己光辉的“战绩”登上这个位置的,但仅凭这点就认为“除了双帝以外都是战五渣”而动手的人都没能活下来述说他们的光辉事迹,老爷子掌握着的魔杖里封印着一只巨大的古石士兵,现在它解开了封印,挥舞着右手上长着青苔的巨锤,发出了咆哮。双帝配合着这怒吼冲向了菲德安特,两个人互相交错,在冲锋的路上交叠闪烁着红蓝之色,石像随之舞动,大理石地板被整块的掀起,声音轰鸣,震耳欲聋。他们三个的冲锋能够冲散一个军队,不用说区区一个菲德安特了。

“趁她的力量还没完全觉醒!”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导致已经听不出是谁的发出声音。

“火焰老太婆!”座位上突然爆出人形的火焰。

“楔冰闭嘴!”弯曲且形状扭曲的冰尖在上空凝结。

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了菲德安特。

接下来的景象该怎么形容呢?那就像一场瓢泼大雨突然骤停;就像炽热的骄阳突然消失;就像一场浩大的交响乐演出高潮处戛然而止。

耀光,绽放。

瞬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光的白色和影子的黑色,逐渐光越来越明亮,让影子也消减无踪,光芒覆盖了石像,覆盖了长老们的脸,覆盖了教堂,覆盖了不知道哪里响起的小提琴声,覆盖了整个城市。没有了叫声,没有了人群,没有了菲德安特,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了包围一切耀光的纯白...

“啪!”随着失重所带来的加速度,洛伦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与其说是地,不如说是类似地的东西,因为洛伦佐站的地方并没有土或者砖或者高级的大理石,只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物质,他说不出来这物质是什么,而且他也完全没有想这个物质到底是什么的空闲。他现在身处的,根本看不出是“世界的任何地方”的痕迹——这是个除了粉红的类似太阳的光源以及白色的光以外什么都没有的...空间。

洛伦佐甩了甩头想理清思路:“我明明是被菲德安特给...照她的样子来看她身为兰撒的力量已经觉醒,所以会用这种特殊的能力也不奇怪了...那群长老在关我禁闭的时候应该是...诶!”想到这里的洛伦佐垂下头,双手捂住了脸,痛苦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

“...对不起!维茜,我没能保护好你...”要不是他看到了“那个”,他估计还会这么半跪着自责一段时间。

“维茜?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眼中映照出熟悉的面貌,只是那个面貌再无血色,也再也不会露出笑容。维茜,她就躺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中,从右肩到左下腰的伤口就像一张血口大张,放肆地宣扬着她的死亡。

“维茜!”洛伦佐再也忍不住眼泪,他冲向了她的尸体,没有被打扰的话这一段就为成为经典的悔过时间。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经典。

剧烈的震动传来,不止是这神奇的地面,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让人根本站不住脚,洛伦佐摔倒了,但奇怪的是维茜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反应,连一丝震动都感受不到,像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受到影响一般。

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这个极光世界,那是,坚固的城墙。慢慢的又出现了守城的弩箭塔,再之后出现了城市的雄伟狮口门,之后是中心雕像、住房、酒馆,还有...议神院。出现的是...

“整个艾哲拉城!”洛伦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自己可爱又柔弱的那个菲德安特之手。

上一秒还空无一物的空间突然出现一座城市,而且这不是缥缈的幻术,而是实打实的魔法!这根本就不可能,从撕开空间,打开通路,还有转移整座都市为止一气呵成需要的不只是庞大的魔力而已,要完成这个【大魔法】级别的表演至少需要一排老练的魔法师同时施法并且经过漫长的排练和验算才能办到,一个少女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几分钟之类做到?说出去恐怕会被所有听到的人嘲笑吧?然而就算无人相信,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他缓过神来抬起头时,面前的维茜却突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的腿!我的腿啊!”与此同时在城里的受害者发出了哀嚎,这一声就像是滴入一杯水里的墨水一样,瞬间侵染了四方,惨叫声、呼救声、咒骂声糅合成了混响,像是一场盛大的嚎哭乐章。

洛伦佐这才想起来城里面还有他应该保护的人民,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他的将军之血提醒着他。

他冲着那片哀嚎冲了过去。

在经历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之后,人类根据个体的不同会发生千奇百怪的变化。城里有避难的,有救助的,有闹事的,有趁火打劫的,还有个家伙还弹着琴,唱着“人啊,是能成为任何东西的”之类的歌。

洛伦佐三两下打趴了闹事的,一拳打晕了乘火打劫的,从倒塌的房子下拖出一个孩子,还给他拿出来了他支离破碎的狗,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还是快焦了的那种。已经有人开始唤出魔法武力斗殴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有些什么不对——他引以为豪的光爆居然威力大减!

“这怎么...难道!”他吃惊都还没吃完就立马发现了问题所在——魔法师利用空气中存在的魔力再以自己的灵魂加以“读取”释放魔法,虽然想要限制读取有很多种方法,但是你要怎么从真空中抽取出空气呢?不止,这个空间里魔法的效力都被大幅削弱了。之前他一直在使用自己身体里储存的魔力,而在归零的同时,大将军就只是一个壮士了。

而同理...长老们也会变成一个老人、两个莽夫、一个姑娘、一个书呆子和一对爱吵架的情侣。

洛伦佐的脑子里闪烁起来,菲德安特把整座城都带到这里,还让所有的人们都陷入了无力化的状态,她这是想...

想明白了以后的洛伦佐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然而他马上就发现这个眩晕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激动…

(2)渊:你是个好人

维尔确实是个好人。

此时我已经离开了圣树屋,正在往琼的大本营方向迈着一同往常的专属于我的步伐。维尔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迷了路,还专门给我用人类语画了个地图,其精致程度到我可以拿到王都买个好价钱的地步。当然,让我做出他是个好人的结论的原因是我和他的那段谈话。别的不说,他那颗热情的心确实是想要世界和平,我可不觉得他能伪装什么统治世界的大阴谋和我聊这么久,毕竟他那一招试探让我们俩都了解了个通透。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非常赞同你的想法,不如说咱俩想到了一起,只是我一直缺少一个...你口中的棋子,也就是你,而且我也一点也不喜欢‘棋子’这个称呼。”维尔一股“诉我冒昧”的语气。

“但是~?”这么个说法要是没个但是我都觉得奇怪。

“如果要进行这个可能严重影响世界走向的计划,我一定要尽可能的消除差错,比如...”维尔盯着我的脸,他大于常人的眼球泛着淡淡的白色,让人误以为他有眼部疾病,但我保证他的箭法绝对可以刺穿在竹林移动的任何生物的屁股,而且人就坐在这个房间里。

“...比如我其实就是琼派来的鼹鼠,之类的差错~。”我没有绕圈子,因为我现在想彻底获得他的信任,在琼和他之间我绝对选择他,没跑。

我两手插兜,身体靠在桌子边:“那么,我该怎么赢得您的信任呢~?我的维尔大人~?”

维尔站了起来,他身上繁多的装饰随之叮当作响:“少年啊,就算你不知道,琼派你来的真正目的我也了然,她只是想要让我明白她所谓的‘必须杀的寸草不生’的理念,才让你过来的…但是…”他张大了周围画满了白色花纹的双眼,令我好奇的是他的眼球居然和眼白是一个颜色,要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分不出眼球和眼白。

“…看着我的眼睛,我的朋友,在看出琼使的阴谋之后,我会带人送你回王都的,至于是回去继续我们的计划还是送你回去保命,就得看…”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他声音越来越远…我在暗叫不好的同时鼓起力气在失去意思之前掐死了口袋里的一只金龟。

在我恢复意思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维尔一脸冷汗,紧张的都笑出了声地说:“你小子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这个世界还不够快啊?”

“啊?”我试着回想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记忆只到我看着那副白眼为止。

“不是我说瞎话但是我觉得我失去了刚刚的记忆呢~。”我摸了摸我掐死金龟的手,上面还涂满了金龟粘稠的液体,这说明我并没有睡过去多久。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在那段时间被他用幻术看到了什么?难道是全部都…

维尔一脸复杂,好像在思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装作一脸淡定:“您这是怎么…了呢~?”

这个时候,一股有什么东西想从身体里分裂出来一般的冲动感撞击了我的胸膛,这是那个家伙有什么东西想给我看的信号。

“没…没事…”维尔好像还有点没缓过神,“但如果你还亲眼看见你所梦想的东西的话,你最好赶紧回去,回王都!立刻!马上!”

我现在确实非常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探讨一下人生,所以就借坡下了:“好的,我会和计划好的一样,和琼报告你上当了,之后就会回去的。”

“关于这个…”维尔赶走杂念一般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了一根亮丽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地书写着我这辈子估计都写不出来的漂亮字体,“你去找琼的时候,把这个带给她。这样你就能安全的回王都了。”

我一看,根本看不懂那像艺术字般的文字的意义——那是灵族语。一个人类熟练地给另一个人类书写灵族语的信?

“这个意思不会是马上杀了他的意思吧~?”我的这张臭嘴就是管不住。

“怎么可能嘛,我如果真的想要动手的话才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呢。”维尔重新坐了下来,又传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挥挥手表示送客。

“放心,你一会出去就会明白了,你一定会让你明白的。”维尔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往外抬的脚立马就僵住了。

“哦对呀!你看不懂灵族语对吧?这可不行啊…在这种森林里什么也看不懂的话可是会走到很危险的地方去的啊,上一次就有一个人…”没有涉及到工作的维尔摇身一变成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母亲,他画了很大篇幅给我说了森林的危险性,又说了说地图对于人们生活的重要性,最后终于综上所述地给我画了份详细无比的地图。

我几乎是跑着离开的圣树村,不然他不知道还会不会给我讲讲地图的历史进程。讲真,再听下去我估计真的会疯掉。

一直到我跑到大喘气我才停下来,在确定没有被跟踪以及附近没有第二个人以后,那个家伙从我的影子中“脱影而出”,然后一把握住了我的头。

幸好在我失去意识以后,它以旁观者的状态,观看了我和维尔的对话,现在轮到我当观众了。

“额…我现在还活着吧?维尔大人?”影片中的我摸了摸头。

“这里的话就没有人打扰了,我们可以慢慢说了。”影片中的我坐在一张板凳上,周围除了面前的维尔就只有我和他的影子。

“啊啊…真是头疼啊…没想到您也会用幻术啊~,真是败给您了呢~。”我开始嘿嘿大笑,“正义之士也喜欢拷问么?”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想要获得维尔信任的我的话,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分明就是我的…真话?

“什么嘛是这么回事吗?”在看影片的我恍然大悟,然而影片里的我还在捧腹大笑。

“维尔自创的幻术——真实之眼,在这里没有人能说谎,包括我自己。”维尔的白眼发着奇怪的光。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是不信后半句那个“包括我自己”的,但是现在的我信了。

“原来如此~,您想在这个绝对真话的地方来问…”影片里的我脸上裂着新月。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和维尔异口同声。

“我的目的是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然后找个人来更新一个更好的,比如您~。因为我最怕麻烦的书面作业了~,所以就只负责最简单的破坏啦~,哈哈哈~。”我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的表情弄得我都笑出了声。

“我的目的是以最少的牺牲完成RED最初的目的——世界和平。哦是的,我很喜欢做书面作业,哈哈哈。”维尔也笑了起来,他笑的样子让身为旁观者的那个家伙摇起了头。他确实没有说谎,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那个家伙早已悄悄地够到了维尔的胳膊,我处于那个状态是无法夺取什么东西的,但是当测谎仪足够了,而且是绝不会出错的测谎仪——除非维尔能自己欺骗自己的内心。我并不认为他有双重人格,而他的笑容也十分真诚。

“琼和我你选谁?”听到维尔这么说的现在的我差点呛着,但是被“说真话”的我速答着“当然是您啊~!谁会喜欢那个洗脑狂啊!”。搞得我咳的更厉害了。

“恩!这样就行了!”维尔很满意的肯定着。

“那接下来就按计划行事呗?毕竟我比较在意菲德安特的情况,想早点回去看看呢~。”本来都忍住了咳嗽的我被我的话搞得又咳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和凯恩同父异母的少女?”维尔突然一脸坏笑,“看不出少年你居然对她一见倾心了吗?”维尔的高大形象在他自己的真相之眼下从此万劫不复。

“哎呀~,你可别小看了她哦!她可是很厉害的呢~!”影片里的我十分兴奋,我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您可得好好注意那个少女哦~,因为…”影片里的我还为了神秘气氛故意顿了顿,“那个著名的沉默的悲剧…就是…”我凑到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维尔惊讶的抬起头,口型是“你丫疯了”。我则一脸“你觉得我可能在这里撒谎吗?”的表情盯着他。

维尔一时语塞,而我感受到了相当的困倦,而这个重放的坏处就是还原度太高…

然后我就回到了房间里看到维尔一脸冷汗的傻笑着了。

“要不是有对自己也有效的副作用,这招我也想学。”回放到此结束,那个家伙也重新潜入了我的影子。

我回想起了维尔说的那句你一定会让你明白的。

“什么嘛,不是早就发现了这个家伙了嘛~,还故意让他抓住不放什么的~,真是个滥好人呢~。”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世界有这种滥好人,你才不会放弃,不是吗~?”“啊,没错~。我真是没救了呢~。”我自问自答着。

“那么接下来,该去按照计划的去和琼汇报工作啦~。”我打开了地图,迈开了步子。

有了地图就是走的快,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按这个速度我还能赶上夜宵。“呱呱!”我的头顶传来了乌鸦的叫声。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我通过那个家伙明白了维尔的意思,但是那个家伙明明就是那个怪物留给我的怪物啊?为什么维尔他会说…”我感到有点奇怪,停下了脚步,闭上了嘴。

确实有点奇怪,宁静的夜晚,静止的我,吹拂树叶的风,以及稍微有点不怎么对的——

乌鸦的叫声戛然而止了。

(3)菲德安特:沉默悲剧完结篇——我是个大坏蛋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一下子就能使用估计这个世界只有我或者什么兰撒才能使用的魔

法,只是在我使出来的同时我就有种我已经很熟悉了的感觉,也多亏了所谓兰撒的魔法,我才能实现我想要的。

在我自己第一次进入光中以后,我就窥探到了这个空间,它很完美,纯洁的除了粉红的“太阳”和白色以外什么都没有,它就像一个空白的画布,等待着发现它的人进行修饰,而我就是那个发现它的人。

通过快速穿梭这个地方来进行短距离瞬移和把整座城都转移进来的消耗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我觉得我的身体头一次产生了魔休克——过度使用魔力导致的痉挛和一系列的症状。不过好在我现在有点时间坐在城市消失后留下的空地上喘口气,恢复一点魔力。

城里的那些家伙突然被剥夺一切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就算无法预知也能猜个八九,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些残杀了我的猫的家伙现在绝望的脸是怎样的痛苦。想必现在的艾哲拉里的家伙们终于没有时间喝下午茶,对着他人的悲剧谈笑风生了吧?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能像以前那样笑出来吗?

“好吧,他们并不是重点…”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

…就该下葬了。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来到了整个艾哲拉城最高的建筑物——议神院的最顶层的天台上,在这里能够俯瞰整个艾哲拉,母亲的葬礼就选定在这里举行,现在父亲正在陪着母亲,就像以前母亲一直期盼的那样,我们一家现在此刻,终于在一起了。

父亲慢慢的抬起了头,我看到了他流淌的泪水:“菲德安特…我知道你受到的打击很大,但是…”父亲死咬着牙,他拼命忍受着悲伤,“但这并不是把整座无辜的城市都卷进来的借口…”

“为什么不能?”这么回答的我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我把吃不下的晚餐偷偷倒掉这件事被父亲发现以后,我也是这么问他的。

“因为这是不对的。”他的回答也和当时一样,除了当时他慈祥的表情和现在完全就是两样以外。

“我可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或者对与不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只想给母亲一个伊甸园而已。”我的回答近乎无赖但十分真实。

“趁现在还不晚,快住手吧!菲德安特!我知道一个紫罗兰盛开的高地,那里很适合…”他以为我要打断他所以停了停,然而我并不想打断他。

“她也非常喜欢紫罗兰…”父亲自己住了嘴。

“然后呢?”我的语气仿佛能吐出冰来。

“然后…我们可以逃离这里,去某个安静的地方生活…”父亲面向我,母亲还在他的怀里。

“然后让母亲孤零零的永远留在那个高地上?”我反问道,父亲抱着母亲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我们可以随时回来看她啊,菲德安特可以给母亲画画,我可以和她喝酒,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绝对不会…所以…”父亲向我伸出了手,“现在还不迟,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要是母亲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这只手的吧?恩,我一定会的,要是母亲还活着的话。

“别再说谎了。”我冷冷地说。

父亲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你真的觉得我还能像普通女孩一样生活下去吗?在发生了这一切以后?”

“当然了!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我保证!”

“哪怕我是那个兰撒?”我再次反问。

“…”听了这话的父亲语塞了,他的表情表明他已经明白了这根本不可能,然而承认的话自己的立场就会崩溃,所以他耷拉下了头。

“你也知道就算逃离这里我们也会在被抓住之前一直被追杀吧?父亲?”我手背在背后,站在原地。

“你这么做你妈妈她绝不会高兴的…”他还没有放弃。

“恩,没错,母亲一定会生气的,不过…”我想起了母亲生气的脸,伤心和感动还有种种一起涌上心头,“我就是那个喜欢惹她生气的菲德安特啊~。”我流着眼泪,露出了笑容,像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样,父亲彻底僵住了。

“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恶作剧。”我微笑着歪着头,眼泪随着脸颊滑下。

坚硬的物体撞击到身体的声音发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闪着寒光的冰剑正插在父亲的胸口。

“咳!”父亲一股时间到了吗的表情,然而在他的最后几分钟,他并没有像将军一样拔出自己胸口的刀和身后的黑影同归于尽,相反的他压根没有理会喷涌而出的血液,还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对着我说:“我可爱的女儿啊,不要…”

父亲的上半身突然像烟花一样炸裂,下半身则和母亲一起掉落在地板上。我则彻底懵了。

“感动的再会到此为止!”长老们的声音就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叫,“接下来,计划照旧!”

“为什么…”此刻我的思考回路已近崩溃。

而接下来这里的一切也会如此。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收拾那几个魔力所剩无几的长老根本不费什么事,而至于城里的人们,反而更加麻烦——被带到异世界的恐惧只是一个引子,思想的不合、贫富的沟壑、昨日的恩怨、今日的争吵…火苗已变成燎原烈火,而此时的城市,已经成了火焰的中心。城里各地冒着火光,街上到处是散落的鞋子、帽子、破损的衣服碎片以及…人的残骸。

这一路上,我捅穿了一个穿着西装跪在地上痛殴已经没了呼吸的家伙的天族人的脖子,而旁边的服务员打扮的人打算用他的餐盘让我脑袋开花。在广场上,我解脱了一个拿着自己的腿拼命敲打自己另一条腿的可怜虫。我还把两个正在洗劫商店以及店员已经冰冷的身体的家伙们弄成了两半…我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理由,没有人在意自己在杀谁,为什么杀谁,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疯人院,而且都是具有攻击性的那种。自然,我也加入了这场风暴。

我并没有忘记那个所谓的理由,但我也必须承认这种疯狂也侵染了我。

“啊哈哈哈哈哈哈!就这样!就这样展露出来!然后就以这个真实的姿态!死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个没有白天和黑夜的纯白空间中,我们一直疯狂到火焰烧光了所有稻草为止。火焰风暴的席卷把所有疯狂都燃烧殆尽。我的身体里也没有了半点魔力,回到父母身边的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现在往下俯瞰的话,你就能看到人们的“崇山峻岭”。我的全身都是深红的颜色,我已经分不哪些是我的血,哪些是别人的。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我在心里默念着,我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狂乱的本性,这才是所有人的本性?这里的世界就是外面的世界的索隐?不行,不能这样,外面的世界不止有我们,还有花,还有草,还有各种动物!它们没有被这些狂乱的怪物卷进来的理由!为此,我必须!我必须!

“唔…?”在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我在我脸上摸到了冰凉的液体,那不是血的温度,那是比血更冷的东西,像是,眼泪。

在这之后,瞬间决堤。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我两只手按住了眼睛,却怎么也按不住眼泪,眼泪就像从伤口流出的血一样奔涌不息。粉红的太阳就像在嘲笑般高挂于天空,现在哭也没有关系吧?只有现在而已。我在心里默许着,任由泪水狂奔,哀嚎不止。

不知我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远处传来的小提琴声才传进我的耳朵。“难道这里还有人?”我突然机灵了起来。不!我决不允许这个墓地有恶心的人打扰!

“这个空间的时间,在我离开时我会把它停下来的,母亲。”我把母亲从父亲的下半身旁抱起,让母亲浮在了空中,“我一定会做出您喜欢的那个,只有鲜花和绿叶的伊甸园的!在这之前,请您再等等吧!”

说完这话,我拿起了快要钝掉的刀,走了下去,寻找那个琴声的来源…

我记得我走到了议神院门口,然后就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在模糊的视线中,我依稀看到了一个身影,还听到了悠远的琴声…

“好了,这次会变成什么呢?”一个声音带着小提琴的伴奏出现,我却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意识…

“快快快!等她醒过来就来不及了!”我感觉我正被几个人抬着走,当然我现在动弹不得。

“封印!按照那个家伙的笔记里写的一样!加的越多越好!”我听到了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叫喊,我还感受到了身上的重压,压的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再一次醒来时,发现动弹不得的我身处于一个白的不能再白的世界,这里除了我以外就只有白色一片。

“有人吗?”我试着喊了一声,却连这句话的回音都听不到…

如果我没有数错的话...我在一个月以后再也受不了了,我每天努力的从像被锁住的箱子缝里挤线一样挤出的魔力量虽然远远不够我逃离这里,但是足够幻化成我的样子的分身了,然而就算和自己聊天也并没有什么意思,于是我让她每天持续的挤出魔力,积累用来解开封印。然后我把自己的记忆剪切进了她的身体里,这样让她每天给我讲自己的故事的话,就不会无聊了吧?

“开始倒计时了!在我解开这个该死的封印之后!你们就会知道这才是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后来每天都能听到像这样有趣的故事。不过我却没想到失忆后的我会成为那个鬼样子…

再后来我陷入了昏睡,偶尔醒着的时候就在这个空间里听这个话痨巴拉巴拉。

在某一天我还久违的听到了一些对话。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甜美声音:“哥哥!前面那个奇怪的容器里!有个人!她好漂亮啊!简直就像女神一样!”

某哥哥:“哦~!真的耶~!好奇怪啊~,才怪啊!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啊!赶紧跑路啊!艾莱依!”

“诶?啊啊啊啊啊!”然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其他声音。

直到魔力量足够大了并且加上外面也在鼓捣着封印时,我才终于成功解开了封印。

我跑了出来,遇到了渊,而我的分身顽劣的性格外加长时间的失忆导致的拒绝反应(她说的),才导致我现在才想起来。

“你还真是负责啊…【我】。”现在在黛尔琳的拷问室里的我,已经理清了全部。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设定我的时候又没有设定性格~,怪我喽~。”【我】吐着舌头。

我当然无法制造一个实际的分身,她只存在于我的脑海。

“不过可惜的是,你想起来了,封印也解除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啊…”【我】一脸我还没玩够的表情。

“可真是辛苦你了呢,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向【我】伸出了手。

“哼,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感人的眼泪和摸头的奖励吗?”【我】向我伸出了手。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类型的吧?【我】?”我取回了【我】。

“哼,那当然,所以我才吐槽嘛!我。”【我】回归了我。

“接下来…”我看到镜子里的我的紫瞳闪着光芒,“该做点什么了。”

我突然知道渊的新月笑是什么感觉了,确实这个笑容并不只是代表喜悦…可惜我的嘴型弯不了那么弯…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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